此时关汉青手中断刀,金光化成青光,正在渐渐重塑着它的真身。
那是一柄关刀。
是汉朝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温烈酒,斩英豪,使战敌闻风丧胆的那柄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兵。
关圣刀。
“竟然是汉朝武圣关云长!”
姜圣叹惊讶不已。
“原来关圣刀在后人手中,不过谁能想到,之前那柄黯然失色的大刀,其实真身竟然如此呢?”
老人捏着胡须唏嘘着。
而老妇人则已经失去了血色,看着自己那道箭幕瞬间弹开,而天边的神人已经回归云彩之中不见身影。
这个男人却持一把关刀屹立江面,脸色被血液模糊着,身姿却盎然,青光流溢,环顾周身。
“你、你竟是关家后人!”
老妇人已经惊恐的无以复加,看着面前犹如神人的关汉青。
“就算我是平头百姓又如何?任你们在此为非作歹,为害一方?”
关汉青在江面之上,如履平地,一步溅起一朵水花,水箭早已经被这蓬勃的气机震的灰飞烟灭。
老妇人一挥衣袖,滔天巨浪加快步伐,向着此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汉青席卷而来。
关汉青一挥关刀,瞬间如同从天而降的水幕顷刻散成灰烬,化成了水雾弥散在空气之中,没有惊起一点风浪。
汉朝武圣关云长,并非兵家开山之祖,而是第一位将兵家用兵之道与武道一夫当关之势融会贯通之人,因为其在战场之上常常以击杀敌方大将而百战百胜被民间冠以武圣称号。
相传,关云长有一柄八十二斤重,六尺长的青龙偃月刀相伴随身,其锋芒削铁如泥,更能避退鬼神,不过从未有一个后人看过此刀真迹,谁能想到,竟然以一柄寻常大刀的身份隐藏于世。
身为关家后人的关汉青也只是听祖上吹嘘,自家在汉朝多么显耀,只当作一桩笑谈,这柄祖传的大刀,也只是比寻常兵器更加锋利而已,却没想到,最后这一刻,如有神助,从未遇上敌手的青刀裂开横纹,以为自己命数已到,却没想到反而露出了它的真容。
原来武圣的传闻并非虚构,而自己族谱上熠熠生辉的关云长也不是儿戏。
“神仙爷爷!奴婢、奴婢不过汉水之中一尾夹缝中求生存的微末小妖,平生谨慎言行,祈求一丝属于自己的大道,奴婢知晓谋害百姓吸取阳气是邪道之举,但是、但是奴婢愿意毁去这千年的修行只求给自己一个重新做妖的机会!”
老妇人看得出来,此时的关汉青绝非之前那个在自己面前连挥刀都困难的低等废物,于是干脆的跪倒在江面,不断的磕头,祈求能逃过此劫。
“先生,您早料到此人身世不凡了吗?”
姜圣叹看着局势转瞬即逝的江面,此时天边的神人已经失去踪影,不过昙花一现,而在江面屹立的男人却像极了一尊活神仙。
“关家后人在伏牛州层出不穷如雨后春笋,可是用尽了十八代气运的关云长早就知道,自己身后之事,必定默默无闻,所以连汉朝帝皇为其开宗立庙的念头也给拒绝,可谁能想到?有窃国之称的王巨君建立大越之后,能出现这么一位?我也没想到。”
老人摇摇头,此时鱼篓里扑腾的小鱼也顾不上放生了,坛中的龙脑酒已经被喝光殆尽。
“那……先生这次下山……”
姜圣叹暗自思索着,这次老人隔十五年后,再次下山,不是为了这头千年的儒艮,若是也不是为了这名关家后人的话,到底为何?
“圣叹啊,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将你带回五绝宗门之前,未想过是带回你,而是另一个人?”
老人想起往事,十五年之前的事情,不短也不久,只是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就是了。
“什么?!先生,你当初可是说非我不可的!所以事实是我只是备胎吗?!”
姜圣叹恼羞成怒,一脚踹翻了岸边的鱼篓,那尾鲤鱼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老人的鱼篓,在浅滩扑腾着。
而发觉自己说漏嘴的老人脸色一红,赶紧抚着自己爱徒的肩膀。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当初想要接回一个和你能够与之匹敌的孩子,结果被乔老头抢先了!现在不是让你有些寂寞吗?”
老人的补救让姜圣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也仅仅如此,冷哼一声,接着又有些不甘心。
“那个人是谁?是云水州的叶天乾还是西玄州的徐燕来?”
叶天乾乃是云水州大秦国的一名兵家神童,据说是孙子转世,从小不读兵书,却能够参破十国交战每一桩战役,被秦文王在年仅十岁之时,授予‘纵横’之称,从小能言善辩,在弱冠之年,完成了被万民称道的合纵连横的大业,被当作当世为数不多的治国用兵的能臣。
徐燕来则是武当山冠以当世道心圆满千年仅此一人的天才,才年仅十岁就称作吕仙第二的女道人,天赋不可谓不高。
“你还能跟叶天乾比呢!?还有那徐燕来,就算是修我五绝宗门我也是不肯的,道心圆满,除了武当山,去哪里都是浪费,可笑那终南山不自量力,总以为自己能够取代武当,成为道家执牛耳者。”
老人喋喋不休,说起这两人,又忘了照顾自家这位祖宗的感受。
“荀文若!我回了宗门,立即递交申请,立马转投千秋师叔门下,咱们分道扬镳!”
这下子姜圣叹可是动了心气,而荀文若后知后觉,赶紧换上诚恳的笑容“我的小祖宗诶,别、别生气,我这不是激励你用心修炼吗?假以时日成为了五绝宗第三绝,可不是一巴掌扇在了大秦国和武当山的脸上?让他们知道,咱们姜圣叹才是第一天才!”
荀文若的话并没有让姜圣叹多么好受,反而有些气血上涌,心想这位在五绝宗里辈分数一数二,但是做人做事可以排列倒数的自家先生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您就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就成了。”
荀文若脸上闪出一丝尴尬。
“宋九龄。”
这让姜圣叹生出一丝被侮辱的感受,在修行之人的世界里,谁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废柴?
五岁被当时的武当掌门,隐隐有当世人间无敌的李壶竹带回武当,从未透露出关于宋九龄本身天赋的一言一语,只说是一桩善缘。
可谁不知道,从未收过一名弟子的李壶竹亲自带回的整个少年代表着多么沉重的分量?就算是现在掌门乔知玄和声名鹊起的马路遥也不过是李壶竹的师兄过继到自己名下的记名徒弟。
在之后几年,关于宋九龄的消息层出不穷,不过都是负面消息,例如十岁的宋九龄五年之内,仅仅步入了修身境地,例如这位唯一李壶竹亲传弟子,三天两个闭关诸如此类的笑闻,简直荒诞不经,令人咋舌。
“你那我跟那个废物比?!”
荀文若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废物,据我所知,他闭关了。”
姜圣叹冷笑。
“闭关?那个废物的闭关可是比您说戒酒都要笑话!”
“唉……不说他了,这次少年武魁可有把握?”
少年武魁则是江湖之中由十六岁及以下少年参与的一桩比武盛世,决出当代的翘楚,虽然并没有任何奖励,也只是一项殊荣,但是宗门别派,却对这样的评比热衷,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是?
“哼。”
姜圣叹冷哼,但是洋洋得意的神色已经将决心表露无遗。
“好了,好戏落幕了,咱们去善后。”
荀文若不再多言,踏着脚下的草鞋,在江面之上,平步青云。
一枚圆滚滚的头颅失去了原本的宿主,落在汉水上,落入江底。
老妇人尸首两处,华服下露出了原本的金色鳞片覆盖的鱼尾,到死老妇人都没明白,怎么自己才生出这借助人类青壮的阳气帮助自己度过天劫的念头就冒出了这桩横祸。
千年以来,自己步步为营,占据汉水,将儒艮一族发扬光大,甚至心机深重的将虞鱼这等子孙培养成具有一方影响力的人物,为自己能够度过天劫铺下厚实道路。
却在今日遇上了关汉青这么一个愣头青,一柄青刀几乎灭自己满门,本来自己如果全力而为可以将这个关家后人扼杀于摇篮之中,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贪心了怎么一点点,没有将自己的底牌倾巢而出,这个莽撞的男人就请出了关云长这等圣人,连年不利也没有到这等份上的吧?
双目瞪大,死不瞑目的老妇人终究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带着这千年之间的遗憾,含恨步入阴曹地府。
关汉青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马上倒下,而是伸出一掌,从江底揪出了一边观望,一边惊恐的虞鱼。
虞鱼此时早已经失去人形,用愚笨的脑袋死命摆出求饶的神色。
“行了,你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而有种想宰了你的冲动。”
关汉青话音落下,虞鱼赶紧回复了人形,跪倒在关汉青身前。
“奴婢只是听从老祖宗的命令行事!从未想过要迫害人类,奴、奴只是不起眼的小虾米,求仙师放我一马!”
关汉青点点头,看着面前回复那风华绝代面貌的虞鱼。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连妖丹都没有炼成的小妖怪没有丝毫兴趣,杀你脏了我的手。”
被这种程度的侮辱,在心中即使异常愤怒也不敢丝毫表现在脸色上,虞鱼只是不断的嗑着头,血液横飞。
“你就跟在我身边,我缺一个给我端茶送水的女婢。”
虞鱼如同拿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住的磕头“奴婢,奴婢愿意为仙师端茶送水,专心服侍仙师,只求能够寻求一丝庇佑!”
关汉青哈哈大笑,接着从喉咙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告诉你,此时正是杀我的最好时机,而且就算当了我的女婢,将来你历经天劫,炼成妖丹,我也要将你伏诛,以证我道。”
关汉青这算是如实相告了,此时自己凭借着一丝清明,在之前三请关云长成功,斩杀儒艮老祖宗之后,已经是没有丝毫提刀的力气。
虞鱼看着关汉青惨白的面庞,想着之前被这个男人诛杀的无数同胞,心底涌出一股杀意,但眼波流转之后,最终化为乌有,反而是更加诚恳的磕头。
“奴婢不敢。”
关汉青放声大笑。
“好一个不敢!”
江面上一个黑影在朝着关汉青不断接近,最终停在关汉青身前。
是一个披蓑戴笠的老人,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看着关汉青。
“咳咳,老夫代五绝宗,请问阁下,愿不愿意入我门下?”
关汉青歪着脑袋,有些难以维持气力,但是心驰神往的并非这个徒有沽名钓誉之嫌的五绝宗。
“理由?”
并非是关汉青傲慢,而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斟酌用词了。
荀文若的胡子被捏的无比柔顺,干燥的嘴唇也如裂痕咧开。
“刀圣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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